齐宏把胳膊从钱凯身上挪开，耸了耸肩，道：“当然，有智慧就会有私欲，有私欲就会引发矛盾，有矛盾就会导致战争，这是永远无法避免的事。”

“那么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
“大概只是在无尽的战争与和平里歌颂生存的伟大，怒斥死亡的可怕吧。”

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。

齐宏打破这股沉默，说道：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们吃点东西吧，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，陈浩，你存粮还有多少？”

陈浩看了看：“大概四十立方米。”

“啧啧。”齐宏怪笑一声，“可以，这能撑很长一段时间了，锡安的人口肯定不少，你可别傻到宴请所有人。”

陈浩笑了笑：“我没那么傻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飞船在满是废墟的城市里飞过，然后径直的深入地下，飞船经过检测，锡安的大门便为他们敞开。

搭乘着老旧的电梯，他们来到地下城市“锡安”。

墨菲斯为他们准备了住处，然后将外面发生的事报告给了议会，议员们没有急着召见陈浩他们，因此他们得到了一些充足的休息时间。

陈浩看着自己简陋的住处，感觉自己成了个山顶洞人，苦笑一声：“总比露宿荒野好。”

陈浩他们能为“锡安”带来先进的科技，但议会是否接受就难说了，毕竟陈浩他们的来历太过可疑，肩负人类兴亡的议长们做每个决定都会谨慎无比。

这一日，陈浩等人站在铁桥上看着那些巨大的机械，一个白发老人走了过来。

“你们好，我是哈曼，这里的议员，我听墨菲斯提过你们的事。”

陈浩点了点头：“你好。”

随后将众人介绍给他，短暂寒暄后，哈曼议员将目光放在那些机械上，说道：“不可思议对吧，我们一边跟机械做着抗争，一边又依赖着机械。”

陈浩点了点头。

哈曼议员说道：“你们觉得这些机械跟外面那些有什么区别？”

“一个有自主意识一个没有自主意识吧。”

“很有见解。”哈曼议员笑道，“机械们的生存依赖着人类为他们提供能源，而人类的生存又依赖着机械们的服务，而我们又彼此对抗者，理由是为了自由，人类和机械的关系真是微妙，微妙到无法理解的程度。”

陈浩点了点头。

哈曼议员继续说道：“你们来自其他的世界，这很不可思议，如果不是墨菲斯说的，我们可能以为这是某个人从母体里出来后出现的臆想症，其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？”

“大同小异，为了权利，为了利益，为了自由，为了生存，为了一切能为了的东西，争斗不休。”

哈曼议员笑了笑：“就好像‘争斗’才是世界的本质一样，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为了产生‘争斗’而生的借口，这不禁让我想到，如果有一天世上没有‘争斗’了，人类，不，是一切拥有智慧的生物会不会就此失去生存的意义而选择毁灭呢？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陈浩不确定地说。

哈曼议会感慨道：“即便用高尚、道德、慈悲等美好的词汇包裹起来的文明，终究也无法逃脱野蛮的‘争斗’本性，区别只在于明面上或者暗地里，这样想想，还真是令人绝望。”

陈浩保持沉默。

“哈哈，我说的好像有些过头了。”哈曼议会笑道，“让我们来谈谈你们的事吧，听说你们会为我们带来新的科技，你们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？”

陈浩说道：“援助。”

“你们应该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。”

陈浩点了点头：“如果有一天让人类和机械合作，你觉得能做到吗？”

哈曼议员沉默片刻：“不太容易，毕竟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血仇，仇恨总会影响理智的判断，对吧。”

陈浩不置可否：“我们要面对的是远比机械们可怕的生物。”

哈曼议员笑道：“如果有能够威胁到人类和机械生存的共同敌人在，那么合作也并非不可能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陈浩松了口气。

“我会联系武器部的人为你们提供帮助，希望你们能做到让那些老家伙闭嘴的成就。”

哈曼议员凑到陈浩耳边小声说：“为了你们，我可是豁出这张老脸了。”

陈浩低声道：“这也是为了人类，不是吗？”

哈曼议员大笑一声，说道：“聪明的小伙子，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走动，但不要做一些坏事，我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
言罢，哈曼议员离开了这座铁桥。

黎晓嫚说道：“这么说，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资源了？”

陈浩点了点头。

黎晓嫚有些兴奋：“那么让我们开始吧。”

陈浩叹息一声：“你的工作精神很棒，但……也要注意身体。”

黎晓嫚说道：“我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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