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皮厂，也就是鞣皮制革的工厂，有工艺门道这些，鞣制出好皮革也有一些秘方之类，但工厂所讲究的，是在保证一定质量的前提之下，能尽可能压缩成本并适宜大规模生产。

这方面，西方走在前面，工厂的技术与设备这些，基本都是从国外购入，所以，这地方虽对外人有所防备，但并不多，你想搞，跟技术配方这些关系不大，而是需要足够资本。

采买设备需要充足资金，大批采购原料需要充足资金，甚至配方原料也需备足资金从国外采购，所以工艺这些并非关键，也没那么大的保密必要。

外面看着有模有样，但里面着实不敢恭维，穿过装运成品的前院前厂，来到后院，正中便是几排长长的砖石池子，那可谓恶臭弥漫。

这里，是将泡发的皮子，进行去毛、去残肉工序的，残肉，也就是剥皮时留下的脂肪之类，需先将其去除，才能进入后续工序。

这些残肉，已留在生皮上数月乃至数年之久，又经泡发，去除后也随意弃至水沟任其腐败，味道自不必多言，绝大部分异味，都是这东西造成的。

“这些碎肉，不利用便随意舍弃了吗？”王明坤指着，槽中那黑的白的的残肉，被随意扔至臭水沟，好似不解的询问。

眼前这场景，也不免让管事的有点臊得慌，毕竟污水横流、臭气熏天的，怎么看都膈应人，好在王明坤说得稍委婉了点，不然估计要恼怒赶人了。

管事沉默好一阵，才回道：“以前有人收去沤肥，不过，硝皮会用到大量石灰、食盐、芒硝这些，包括生皮子上，有些人也会用这些处理皮子。

清洗不宜洗净，何况这味还很大，所以，有些处理不当的人，用此沤肥后，不到几年，便将地给弄坏了，所以便没人再弄走，只能扔臭水沟……”

管事说的比较详细，估计也是在为自己等人开脱一二，旁边的羊毛牛毛也是类似情况，统统混杂在一起，且质量参差不齐，也无从利用起来。

这家硝皮厂，目前看，是以鞣制羊皮牛皮为主，而且都是去毛鞣制，当然了，毛不会往臭水沟里面扔的，毕竟它也不会轻易腐烂，还很容易堵住，一般都是清运到附近堆放，寻时间烧毁，同样也是臭味一大来源。

王明坤似是在那挣扎犹豫好一番后，才道：“这些边角料，能不能交由我来处理？就是我出钱清运清洁，东西归我。

我也明说了，这么搞下去，我那里肯定没得挣，亏大了，而且说实话，你们搞成这样，肯定也会有主顾在意，影响生意。

帮你们也是帮我，当然，拿去说不准也有点赚头，不过，残肉不能直接弄进臭水沟，至少弄个筐子之类沥出来，毛也要分开，不说按好次分，至少牛羊的要分开。”

“不让我们花钱便是！”管事也是嘴快，直接吐露心声，若非需要花钱，肯定不至于整成这样。

“我替你问一下吧！应该不是问题！”管事又补充了句，很显然，环境搞成这样，能做主的管理者，并不愿呆在这，甚至眼前管事对这环境，也并非没意见。

把厂区基本转了一圈，回到前院，看了下成皮情况，虽然加工环境卫生不咋地，但皮货质量也是可以的，王明坤订了一批样品，准备带回店里作展示，反正工厂就在旁边，有需要时再来拿货，也免得占用资金。

“坤哥，那些东西，收来能有啥用？还是说，只是为减小臭气，但这也不合理啊？店面不小，但这开支怕也不少！”刚出门几步，评志玉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。

王明坤闻言，道：“那些残肉，基本都是油脂，可清洗后熬出来，吃肯定不成，但可以当做润滑油出售。

刚才那辆黄包车，我留意过，轴承上的油很少，应该舍不得多用润滑油料，这虽然可能效果欠佳，但一定廉价，应该会有不少市场。

当然了，天津地界上，大大小小的硝皮厂很多，若能多谈下一些来，光靠这一项，需求量还是相对有限，应该耗不了那么多。

后续可以考虑生产肥皂之类，城里可能卖不出去，但可以售往偏远地区，收益可能有限，但也足以支撑开办起来。”

“用那些烂肉做肥皂？”许志玉有些不可置信，想到那些臭气熏天的东西被做成肥皂，他只觉头皮发痒。

王明坤闻言，丝毫不以为意，回道：“你不会以为，正常的，他们买得起、用得起吧？衣服、身上的脏污乃至虱虫这些，你不会以为比这整洁吧？

其变成肥皂，要经历熬油时的高油，制皂时，也又是碱又是盐啥啥的，成皂出来，不可能还有啥病菌之类。

当然，问题肯定有，但若权衡下来，我并不认为这是害人。嗯～制硫磺皂吧！既压气味儿，也有更好除菌除虫功效，如此，便没必要再有什么心理负担。

再者说，也只有这种丧良心，还没多大赚头的生意，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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