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里抽出短剑架在他脖子上，左手虚虚放在他头顶百会穴上。

思卿忽然郑重起来：“家师姓傅，讳临川，是终南派的俗家弟子。”

“我不是自谦，”思卿拎起被划破袖子的披风看了看，又随手扔下，“自打回帝京来我一直装的好好儿的，嫂嫂可什么都没看出来。”

“怎么，堂堂国公爷也喜欢探听别人阴私？”思卿从外面端着水走进来，一时正在悄悄议论她的三人都有些尴尬。

思卿见他笑得一朵喇叭花似的，不由一阵火起，也不管会不会使得沈江东兄妹得罪了端王府，只管怒呵了一声“滚”，用力关上大门。

思卿冷笑：“嫂嫂，老匹夫治家不严，旁人不知，你还不知么？”

萧绎看看沈江东，沈江东看看沈浣画，想起方才孟光时梗着脖子一惊一乍的样子，都面色古怪。

沈浣画见沈江东看向自己，连忙摇摇头。

萧绎皱眉摇头：“都没有。”

“你通医？”沈江东奇道。

思卿听了对沈江东道：“舅爷去看看外头是不是消停了，端王府有没有在官道设卡。”

沈浣画背靠机关所在的瓷瓶，把宽大的袖摆搭在瓶上，温柔地笑着对端王府亲卫道：“舍妹初回帝京，不大知理，大人不要见怪。”

沈江东底气不足地道：“叶姑娘又通医，又机变，我觉得好奇。”

沈江东四顾：“居然没发现这院子里养着鸽子，不知道飞出去几只？”

“好妹妹！”沈浣画打断，“别信口浑说。”

思卿先道：“端王府方才的来人是谁？端王的亲卫？去杨尚书家的又是谁？该不会是打伤了程先生的番僧罢？番僧大战公孙大娘……”

沈氏兄妹相顾，一齐被思卿的思绪带偏，沈江东正要插口议论议论端王府的番僧，谁知思卿见老管家把药熬得差不多了，于是又回答沈浣画方才的问题道：“那位程先生伤势不轻，既然药熬好了，先给他看伤要紧。”

“你既然通医，那天你中毒的时候你自己怎么不……”

沈江东一个倒仰，连忙呵斥：“你别胡闹，快放下剑。”

沈江东不料思卿这般“周全”。他料想自己盯着，暗室的机关端王府的来人也难以发现，于是也说：“来都来了，怎好白来一趟？搜吧。”

沈江东将门大开，道：“不就是再搜一遍么？来，进来，请便。”

思卿靠着门板，灯影里面面容有些模糊，耳边的碧玉蜻蜓坠儿轻轻晃动着：“正好有两辆马车……”说着忽然听见了什么，从发间结珠网巾上拔下一根钗子走出阁门。萧绎也反应过来，快步走出阁子，捻起一粒石子用力向上一掷。

谁知思卿读了竹筒里的纸条面色大变，将纸条丢给沈浣画，惊呼“不好”，忽然跑出阁子往后院去，萧紧随思卿一起。

思卿忽然一笑，放下右手道：“好，我先收剑。”左手却依然虚放在那人要穴上不放。

思卿道：“嫂子猜的不错，那书吏来传话说什么杨大人的如夫人直闹到端王府别业王妃那里去，哭天抢地的，端王听见闹大了，连忙叫他们都回去。”

东阁大学士叶秀峰与先皇后的叔父武英殿大学生何适之不睦，举朝皆知，沈浣画当着今上这般讲实在不妥。

“等一下，”沈浣画打断问：“什么中毒？怎么回事？”

思卿道：“我回京时，还没进城，遇见了一伙歹人，意图不轨。我哥他们都被歹人迷晕了，我和歹人动手，被划伤了。对方剑上有毒，我就中毒了。幸好舅爷路过，我们在你们家城南那处新园落了落脚，后来毒解了，我就没事了。”

“自然是妆姑娘，”思卿一挑眉，“难不成让府里都知道我杀人盈野……”

沈浣画却已经想明白了：“听说杨尚书新娶的如夫人擅长剑舞，可能剑不离身，也被当成了拿剑的小娘子？方才端王府的人是不是也摸到杨尚书家的栖霞居去，惹恼了这位如夫人？今儿瞧着她可是烈性子。”

思卿想了一想，看看萧绎，又看看昏沉的程瀛洲，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，淡淡道：“我长于民间，会些防身的本事罢了，照着这位程先生，还差十万八千里。至于通医，那可真不敢当，只愿万一医坏了人，你们不要见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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