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！驾崩了——”

“陛下还有何吩咐？”

元颢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他的身份，质问道：“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？”

而今才道当时错，心绪凄迷。红泪偷垂，满眼春风百事非。

元颢连连后退，惊愕地瞪着傅明诀：“你、你怎么会.”

傅明诀：“北狄大军就在栖山，于蔡沅而言此局胜负已定，他会坐不住也在情理之中。至于凉州卫那边，裴策已经带着兵符赶去了庆阳关，届时助他赢得军心便可。”

笼罩在头顶的阴云缓缓下沉，军旗在冷风中凝结冰霜，这一年的春天好像又倒回了寒冬。

“在这个时候会是谁？”

风声凌厉，远处纷嚣的战火愈发凶猛，仿佛下一刻便会烧到城下，可叶长恺并不打算让步，直到傅明诀跪下，他方才让人宣读圣旨。

这场雨断断续续落了一整夜，又将京城拽入了寒凉之中。

可即便如此，他在蔡沅眼里也只是一枚棋子。

随行而来的将士们被眼前这幕震住，随即反应过来，纷纷拔刀而出，为首那人怒喝：“景王违抗圣旨，杀害大将军，我们要为将军报仇！”

江洲还未应声，忽而插进来一道阴柔的声音：“圣旨到——”

宣旨公公细长的声音伴着闷雷声响起，一声重过一声，敲在人心上。

“只有三层把握也敢说出口，他倒是比孙仲行要大胆些，”蔡沅凝思片刻，随后吩咐道，“他们既然如此想让陛下醒来，那便如他们所愿.”

傅明诀抬眸看向他，唇边带起一抹凉薄的笑：“现在说这话，未免太早了些.”

“季书禹？”元颢很是意外，忽然想到什么，冷嘲道，“你是为了阿雅而来吧？”

傅允辰握紧了拳头看着他，眼中蓄满了泪水，明明快要哭出来了，却倔强地不肯落泪。

傅明诀背对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
傅修昀摇摇头，猩红的双眼已盈满泪水：“子凛，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？”

当那首诗吹落在他脚边时，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后悔的……

自元玉珹那次带兵在傅明诀手中栽了跟头后，北狄这边似乎安静下来，连着几日都未见动静，但沈序淮并不认为此事有了转机。

“但说无妨。”

外面夜雨淅沥，烛火在湿润的空气里轻晃着，也不知傅明诀想到了什么，糅杂在他眼底的灯火逐渐变得温柔，原来那样一个冷若冰霜的人也会有柔情的一面。

傅明诀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，背脊僵直，良久，沉声开口：“皇兄，你该去见父皇了。”

众人齐声而喝：“为将军报仇——”

敌军已兵临城下，此时更换主帅，无异于消磨士气，何况叶长恺是蔡沅的人。

话音落，埋伏于四周的杀手倾巢而动，风声和兵甲之声并行，顷刻间便到了眼前。

孩子？

承明殿内很是安静，低垂的幔帐薄如尘烟，让一切都变得虚幻缥缈起来。

想到这里，江洲恍然大悟：“您这是给小世子刻的吧？”

宣旨公公见到这幕，吓得魂飞魄散，扯着嗓子拼命大喊着：“景王抗旨不从，这是要造——”

傅修昀动了动嘴唇，喃喃自语道：“朕这些天总是会梦见许多从前的事，那时，父皇牵着你的手来到坤宁宫，告诉朕，往后要好好待你其实，朕一直都记得这句话，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，朕也是不得已.”

长久的沉默让傅修昀不禁怀疑，眼前的人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？可是不是梦对他来说，并无差别，因为在梦里，子凛也是这般冷漠。

他猛然睁开眼，摇晃的灯影让他有片刻失神，只看见来人手中冰冷的剑映出他苍老的面容。

承明殿里那扇窗不知何时打开了，冷风大喇喇地吹进来，让傅修昀不禁缩了缩身子。他掀开沉重的眼皮，想开口叫人将窗户关上，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，将窗户合上了。

“是么？”傅明诀执剑逼近他，“那你不妨好好看看，此刻你脚下的是何人。”

这一天，他等得太久了

从苦寒之地一步步走到繁华都城，受过了剥皮削肉之痛，捱过了漫长的十七年，如今一切终于要结束了。

“嗯。”他淡淡应了声，没再说话。

睥睨天下的帝王，此时此刻却几近病态地哀求着傅明诀再叫他一句“皇兄”。他坐拥江山，却孤守一城，他想要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最普通的情谊，可在皇室之中，那份真挚的感情却成了最难得的东西。

那并非他所愿，他也是迫不得已.

傅修昀眼里含着深深的痛楚，似又含杂了一丝悔意：“子凛，你为何不愿见朕？是不是还在怪朕将你——”

傅明诀从阴影中走来，身上带着浓浓戾气：“你埋伏在北明门下那些杀手已被本王杀光了，所以，现在该轮到你了——北狄德亲王，元颢。”

听到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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